第三十九章 若相惜（上）（1 / 2）

<tent><h1>第三十九章 若相惜（上）</h1>

（今天双更，下一章周一更新）</p>

秋日的拉塞干大草原，所有的草木都已变得枯黄。在草原的尽头，有一座拔地而起的大城，以青色巨石垒就，如同一座巍峨雄伟的大山横亘在枯草瑟瑟的草原上。</p>

那是赫兰真正在修建中的可汗浮图城。</p>

野利部原本信仰雪山女神，但赫兰真生母的摩提氏部落信仰佛图，赫兰真自幼受母亲影响，后来又娶了笃信佛陀的薛延部公主为妻，故而赫兰真在西野利汗国中大力提倡佛教。</p>

赫兰真在拉塞干草原上修建城池，一是为了囤积粮食财宝，以备战时之需；二是为了建造佛塔，因此取名为“可汗浮图城”。</p>

谁知，浮图城还未建成，北边部落叛乱，赫兰真亲率大军北上，留下了兵力空虚的王庭和尚未完工的浮图城。</p>

草原上的大风吹起赫兰墨的玄狐大氅，在风中猎猎翻飞。他骑在高大玉狮子上的身影，看上去格外伟岸挺拔。</p>

从他这里可以看见坡底的战争已经结束，西野利的王庭已经被他的虎豹骑占领。</p>

空气中充斥着刺鼻的焦臭与浓重的血腥味，带着血色和硝烟的浓雾渐渐散去，露出一座座被点燃和撞翻的毡房，人尸和马尸堆堆叠叠，横行遍野，蜿蜒流淌的血水染红了枯黄的草地。</p>

青色铁甲的虎豹骑在毡房间穿梭纵横，从一座座毡房里拖出一具具男女。比车轮高的男人一刀剁死，猩红的鲜血喷溅而出；不及车轮高的少年和女人们被推攘到营寨边上跪下，战后将作为奴隶分配。</p>

这时，一骑快马奔驰上坡，一名骑士跳下马背跪地禀报：“启禀可汗，左贤王已攻克浮图城！”</p>

赫兰墨只是微微颔首，骑在马上的身影岿然不动，然而他的眸光却亮如碧海蓝天，远远眺望着那座矗立在枯黄草原和碧蓝苍穹下的青灰色大城，朝霞正将万道金光洒在巍峨雄伟的城墙，泛着金色的霞彩华光。</p>

当晚，赫兰墨在浮图城举行庆功大宴。</p>

浮图城的外城已经基本完工，城内仍是荒芜的草地，除了一座正在施工中的佛塔和工奴居住的毡帐，并无一间宅邸和房屋。</p>

整个巨大的城池里，唯有那座孤零零的镀金佛塔，傲然屹立于萧瑟秋风和连天衰草中，檐下的金铃在风中泠泠轻响，格外显出一种凌绝众生的庄严神性。</p>

赫兰墨率领的兵马经过佛塔时，都放缓了缰绳，其中有信仰佛陀的士兵还默默地双手合十，念了佛号。</p>

赫兰墨带着士兵们在城中找到一片高地，这里已经建起了台基，大概赫兰真准备城池建好后就把王庭迁到此处。</p>

士兵们在台基上搭起临时的大帐，赫兰墨在帐中举行了庆功大宴。</p>

坐在他下首左边的是左贤王赫兰茹圭，他原先是阿部稽的左贤王，负责统领头曼山附近的几大部族。</p>

后来阿部稽被弑，茹圭带着自己治下的部族脱离了赫兰真的统治，却因能力有限，不能服众，没有称汗，最终臣服于赫兰墨，赫兰墨仍旧让他做左贤王。</p>

坐在赫兰墨另一边下首的，正是原来西野利汗国的右骨利侯赫兰益健。这次多亏他派儿子去联络赫兰墨，告诉赫兰墨，西野利汗国的北部边境恐怕会有叛乱，要赫兰墨早做战备，一旦赫兰真带兵前往平叛，他便派人知会赫兰墨。</p>

赫兰墨突袭王庭时，益健又充当内应，放赫兰墨入境，因此赫兰墨封他为右贤王。</p>

赫兰墨端起大金碗，将这位新封的右贤王大大地嘉奖了一番。</p>

益健却心有余悸地说道：“唉，可汗有所不知，属下差点就暴露了身份。去年都斤山一战，属下放走可汗，却不想被那个汉人看出了端倪。幸好赫兰真此人多疑善变，我买通他身边侍从，在他耳边一再进谗，才让那汉人终被逐出王庭。”</p>

益健说的“汉人”正是慕奎，赫兰墨的脸色逐渐阴沉。</p>

他已经听说了慕奎逃走一事，慕奎离开西野利汗国的时间正是去年姝儿芳诞的一个月前！</p>

赫兰墨心中无数疑虑翻滚，这时，一名狼卫飞步入帐禀报：“启禀可汗，莫槐部世子回来了！”</p>

莫槐部世子即大妃的长兄莫槐伏念，去年赫兰墨在都斤山中伏，突围之后正是莫槐伏念接应他。</p>

那之后赫兰墨便让他率领一部分莫槐部士兵留在头曼山，参与王庭政务。</p>

此番突袭西野利王庭，赫兰墨让莫槐伏念前往攻打王庭西边的右贤王领地。</p>

只见一员膀阔腰圆、虎面虬髯的大汉，带着一身血污，凛凛生威地步入帐中，单膝点地，右手按胸：“启禀可汗，已攻下右贤王领地，擒拿右贤王及其部众！”</p>

“好！伏念不负本汗所望，是上天赐我的勇士！”赫兰墨大喜过望，立即用自己的金盔盛了美酒，亲手捧给莫槐伏念，然后搂了伏念的肩邀他入席。</p>

彻夜宴饮，天明时分，负责去北面离侯山截杀赫兰真的兵马回来了。</p>

这支兵马由赫兰那桓率领，赫兰真前往北境平叛，接到王庭失陷的噩耗必然往回返，赫兰那桓便埋伏于赫兰真返回的路上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