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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1、入赘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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聂青禾懒得花时间一家家慢慢相看, 直接让柳徵邀请那一帮子青年去茶楼,明面的理由就是他想挑两个助手。这俩助手要跟着他在聂氏作坊和铺子做工,等出徒以后就可以做管事或者掌柜, 全看各人本事。

当然秦老板也给各家家主打过招呼,让他们心知肚明是去干嘛的。

有些人家权衡再三, 觉得聂云朵只是聂青禾的堂姐, 以后怎么样还难说,所以就让家里庶子、旁支孩子去,不想让家里嫡子去。而有些人家却想着能跟聂老板搭上关系真是太好了,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, 姊妹感情深厚,堂姐和亲姐也没啥区别,所以他们派了自家嫡出的儿子们。

柳徵和那些男人们在茶楼大堂喝茶说话, 聂青禾带着聂母、堂姐几个在旁边隔间观察。隔间从一楼到二楼,可以全方位观察,不至于看走了眼。

堂姐还有些压力,寻思既然被骗一次,那么这一次不如就找个家世好的, 说不定还能帮青禾的生意。

聂青禾看穿她的心思,就道:“姐,现在你不用管他家里条件如何,长辈如何,你就看人, 看看哪个合你的眼缘。比如高矮胖瘦, 黑白黄皮,还是大眼小眼,下巴是尖的还是方的, 就看你喜欢。”

被聂青禾这么一说,堂姐就开始仔细瞧起来,也不怕害羞了。

聂红花也跟着来凑热闹,她趴在栏杆上指着其中一个对聂青禾小声道:“我瞧着那个个子高、皮肤白、眼睛好看,下巴还尖,姐你肯定喜欢。”

聂青禾瞥了一眼,这么一打眼恍惚看到了贺驭,惊得她眼皮一跳,不过再仔细一看就算了,这人就是一个低配版贺驭,而且气质气势什么的差远了。

这时候那男人似有所感,缓缓回头朝着聂青禾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,原本有些清冷的眉眼就绽开一丝笑意。

聂青禾:……油腻!最烦这种要笑不笑的。

聂红花也嫌弃得很,“欸,眼拙了,离姐夫十万八千里呢。”

堂姐最终挑中了一个,指着其中一个穿蓝色长袍,个子不算最高但是也出挑,浓眉大眼,鼻梁高挺,就是下嘴唇略有点突的青年,示意聂青禾看看这个。

聂青禾笑道:“挺好啊,挺俊的。”

聂红花哎了一声,“大姐,这个人有点地包天呀,牙口不整齐。我觉得起码得唇红齿白,牙齿整齐吧?”

堂姐:“……可我觉得他长得挺可爱呢。”

聂青禾:“就他了。”这要是不凸一点,兴许还不在堂姐审美点上呢。

她让贺重去问了一下,那人是赵家的一个少爷,是赵祯澄三叔家嫡出的二儿子,叫赵祯潞。

这时候各家族为了保存实力,祖产基本都传给长房,其他房头为了能过富裕的日子,基本都不想分家。当然等爷爷辈的逝去,新一辈长成以后,关系疏远自然也会分家,一代代就出现了所谓的旁支。

赵家也不例外,赵家如今产业大头都在赵祯澄亲爹名下,以后也必然传给他。

如今赵祯澄父亲还健在,一母同胞的兄弟几个也没分家,可等他父亲去世以后,新一代势必要分家。

三房能分到的自然有限,而三房的二儿子能分到的就更加有限了。

所以赵祯潞是自己跟父母以及堂兄表示要来参加相亲的,如果聂姑娘瞧中他,那他以后也算聂老板的姐夫。

聂老板赚大钱,他跟着赚小钱也能攒下一份家业。

这会儿堂姐看中他,赵祯潞倒是毫不掩饰自己的高兴,摇摇地朝着二楼拱手施礼,然后再和柳徵道谢。

除了堂姐选中的夫婿,另外聂青禾也选了三个不错的青年,让他们跟着柳徵一起给贺粱帮忙。

此时已经下午,聂青禾铺子还有事,她问聂母和堂姐是回家还是跟着去铺子。

堂姐已经想通了,也放下了那些顾虑和计较,她道;“青禾,我以后去美妆楼上工,我能做点什么?”

聂青禾:“那可多了,你可以做编织,也可以做你的老本行刺绣,还可以学梳妆。”

堂姐想了想,笑道:“我瞅着美妆楼里面很空荡,不如我帮忙绣屏风和纱隔吧。”

多绣一些花样,到时候屏风、纱隔都可以按照季节和节气换绣样。

聂青禾笑道:“那倒是好,你跟洛姐姐商量,然后定个工钱出来。”

聂母虽然也想去,但是她记挂聂父在家呢就先回去。

聂青禾几个回到美妆楼,堂姐立刻就投入绣屏风的工作中去了,也没再花时间去胡思乱想。

洛娘子对聂青禾笑道:“瞧着也是个机灵的,没吃亏。”

聂青禾:“这也是好事,起码也算自由恋爱了一回呢。”

洛娘子学了个新词,就说要写到她的话本子里去,小青姑娘和小侯爷便是自由恋爱。

这边堂姐挑好了人,第二天赵家就请了媒人上门,找人合八字。虽然算着有点不那么般配,但是算命先生也有办法,让两人男的初一女的初五去道观请姻缘符,然后道观会把两人八字放在一起做法,再根据道观给安排的提亲、迎亲的日子和时辰行事,那就没问题了。

赵家跟聂母聂父商量迎亲的日子,聂母做主把婚期定在年后二月龙抬头以后。

赵祯潞如今在聂家作坊做工,婚后他和堂姐也会继续原来的工作,所以倒是不用担心什么。

定下来以后,堂姐的婚事就算尘埃落定,大家都长舒了一口气,堂姐也安定下来,踏实在美妆楼绣屏风、做自己的嫁衣。

按说堂姐出嫁之前总归要回一趟老家,禀告自己爹娘,最好请他们一起过来送嫁。只是聂青禾如今自己开办作坊、铺子做生意,张罗了那么大的摊子,哪里都出不得差错,还得按时给北地供应需要的贸易品,所以她是走不开的。

她走不开,聂大力自然也走不脱,聂红花是压根不想回老家,谁都别耽误她赚钱。

让聂母聂父带着堂姐和聂小力单独回去,聂母又放心不下另外三个儿女,生怕聂青禾工作忙聂红花顽劣没人管教到时候要给姐姐添乱子。

最后他们就商量给老家送一封信,还让人捎了银子回去,请二老以及大伯大伯娘过了正月十五一起上来给堂姐送嫁。

哪里知道老家不但不肯来人,反而还捎信给他们,让聂父和聂母赶紧回家,家里出大乱子了!

信上说聂耀宗不肯读书了,也不想找活儿干,反而答应县里一户财主要去他家入赘!

聂耀宗入赘,那不是剜聂老婆子的心头肉?她就开始寻死觅活,如果老四入赘她就一根绳子吊死自己。聂耀宗却不管,坚持要入赘。

聂老大和老三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办,就写信让老二回去商量。

晚上聂小力给大家念完信,忽闪着一双黑亮的大眼瞅瞅爹娘,再瞅瞅姐姐们,“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啦。”

聂父先是很激动地批评聂耀宗,怎么能这样混账,随即又冷静下来,也不用别人劝,他自己道:“老四读书不行,又不爱干活儿,以后怕是不能自立,入赘可能也没什么?”

他看看聂母,再看看孩子们。

聂青禾才不管聂耀宗入赘还是打光棍儿呢,她道:“那你们要回去吗?”

之前夫妻俩商量好几天,觉得现在走不开,才给家里写信的。

聂母就看聂父。

聂父寻思了一下,问聂青禾,“闺女,你说呐?”

聂青禾懒得掺和老家的事儿,半点兴趣也没,聂红花受不了啦,“问东问西,有啥意思?我四叔是多敬重你还是多怕你?你回去他就不入赘了?怕是想你把我姐姐赚的银子都给他们,他就不入赘了吧。”

若不是家里商量着想要二房的钱,何至于来这一出?

聂红花对大伯和大伯娘也很反感,您亲闺女在二房住着,也不见你们关心,如今要出嫁,出路费让你们上来,你们却叽歪聂耀宗的事儿。哦,信的末尾说了两句堂姐的亲事,就说相信二叔将侄女当亲女儿,就劳烦他们帮忙操办,家里忙乱他们就不北上了,还说等云朵回门的时候让她带着新姑爷回老家一趟,拜见一下长辈什么的。

啧啧,打得如意算盘,她可不知道大伯娘现在这么硬气呢。

聂青禾虽然对老家没兴趣,不过为了不让聂父担心,她还是让阿大去打探了一下。

如今的老家还真是已经大变样。

聂老婆子三个被卞老板拐卖进黑窑厂以后吃尽苦头,天不亮就起床干活儿,半夜才能上床睡觉,所谓的床不过是一抱潮湿霉臭的麦草。而进窑出大力气的才能一天三顿饭,那些只管着做饭洗衣或者零工的,只能一天两顿,还是稀的。

聂耀宗起初哭闹、耍赖、威胁、利诱,结果什么办法都用尽也不好使,先是被抽了十鞭子,然后关在小黑屋三天,出来就废了。

吃了一顿饱饭以后,他就老老实实进窑厂干活。

平日在家里没做惯,这会子哪里出得了大力气?不过是一个时辰脚上、手上、肩上都是血泡,再过半天就直接磨破磨烂,还因为做活儿慢被监工抽荆条,真是要死要活的。不过一天,他就累得虚脱,三天就脱相,五天差点死了,半个月以后倒是坚持了下来。

聂老头子做惯农活倒是还能坚持,而且做活儿的手艺好不但自己吃饱还多赚点吃的补贴儿子和老婆子。

如果长时间干下去,他兴许能掌握更多烧窑的技巧做个师傅。

聂老婆子也没少受磋磨,先是因为骂骂咧咧被抽了两鞭子,之后去洗衣服做饭又因为偷吃被关了三天小黑屋,出来人也废了。

吃过一顿饱饭以后就开始老老实实地做工。

反正后来赵千户带人去解救他们的时候,聂老头子还和从前差不多,聂耀宗差点变成哑巴犹如惊弓之鸟一般不敢抬眼看人不敢大声说话,聂老婆子虽然抱怨官府来救他们太晚,却也不敢再如以前那样嚣张跋扈。

赵千户领了那大功劳,黑煤矿、黑石矿、黑窑厂全部收归官府,在那里做工的可以留下,补给工钱,也可以回原籍,官府护送。

聂老头子领了五两,聂耀宗领了一两三钱,聂老婆子领了六钱银子。

他们三个自然不肯留下,原以为是来享福赚大钱的,谁知道遭受了这样非人的折磨?

起初聂老婆子还想回金台城找老二一家,让他们看看把亲爹娘和弟弟害成什么样了,结果赵千户早就得阿二叮嘱过,自然不会让他们回金台城祸害聂青禾家。

略施小计,他们就吓得要死,乖乖回自己家。

三人回家,聂老婆子还怕丢人,半个字也不肯透露,反而要说儿子去给人抄书,轻松赚来七两银子。

可吹牛压不住心灵上的恐惧和创伤,聂老婆子和聂耀宗半夜睡觉经常被噩梦和其他的声音惊醒,醒了不知道在哪里便嗷嗷叫唤。

聂老婆子甚至因为没人拿着荆条呵斥敲敲打打说开饭,她都吃不出饭味儿,上茅厕如果没人吼一声,她都觉得不顺畅。

就这么持续了一段时间,聂家渐渐地就由聂大嫂掌家了。

聂大嫂掌家以后,老实木讷的样子一下子就变了,几次三番地给聂耀宗脸色看,阴阳怪气他读书没用还好吃懒做不去干活儿,就是个废物。

聂耀宗怎么受得了这种羞辱?

他知道二房不管他了,爹娘年纪大怕是也没用,他不肯被大嫂拿捏便直接带了那几两银子去县城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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