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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篇——初见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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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钰

我是被师父捡回去的,那时我还不足五百岁。

我的出生就像是一场灾难,一场属于母亲的灾难,亦是龙鱼一族的灾难。

母亲是龙鱼族的公主,而我,是公主的儿子,可是,我一点儿都不像是公主的孩子。

自小我便生的和其他龙鱼不同,他们是艳丽的红,好看极了,而我,是惨烈的白,难看极了。

母亲不怎么待见我,我也没有父亲,曾经也憧憬过父亲是何般模样的,是不是像其他龙鱼一样,强壮且慈爱,可他们都说,我是野种,不该存在的。

后来,我额头长出了一对角,我好害怕啊,龙鱼不会有这个才是,我该不会是患上什么病了吧?我不想死,我,还有母亲。

哭着找到母亲,可是那偶尔流露出怜爱的目光,忽的化作深深的恐惧,还有浓烈的不安。

我呆呆的看着母亲,她的表情变幻着,我一时间分辨不出是何意,只后来,母亲拿出一柄匕首,直言,我应当与其他龙鱼一样。

还问我想不想和其他龙鱼玩耍,我自然是想的,他们都不和我玩儿,我只能远远的看着他们开心的玩耍,想要加入他们,一同享受那快乐。

我不明白,我只是想和他们玩耍,母亲为什么要剐去我额上的角,剜去我身上的鳞,真的,好痛啊!

后来,我每每长好鳞角,母亲便要动手一次,切肤之痛,习惯了,也是依旧那般疼。

母亲骗我,他们并没有因为这样,选择和我玩耍,反而处处捉弄我。

我不想和他们一同玩耍了,我如是说给母亲听,希望母亲不要再剜去我的鳞角了,真的很痛。

自然,母亲还是下手了,这一次,母亲又是既憎恨又怜爱的看着我,可我,对这一幕,早就麻木了,母亲,想来不喜我罢。

毕竟,因为我的存在,母亲未婚先育,生生破坏了龙鱼一族与钱塘君的婚约,破坏了两族友好,还将龙鱼族栖息地的八百里太湖划给了鸟族。

我便是祸端,我便是罪人。

我就不该出现,听说鱼跃出了水面,便会死去,左右活着是为人平添苦痛,还不如就这般死了算了,母亲应当不会再伤神痴狂了罢。

跃上岸,我等啊等,等了好久,等到昏昏欲睡,突然发现眼前的场景变幻了起来,迷蒙间看到一双不染纤尘的鞋子,耳边好似有人说了句话,嘴里被喂了什么东西,甜丝丝的。

然后,然后我就记不起来了,只记得在一座顶好看的房间里醒来,一身的伤,被白蒙蒙的药膏糊住,一点儿都不疼。

身无/寸/褛,床头叠着一袭白色的衣衫,只是很大,很长,没办法,我只能穿上,除了走路不太好走外,倒是意外的舒服。

这里的天是黄蒙蒙的,除了自己栖身的府邸,空荡的不像话。拖着长长的衣裳后摆,我看到了远处那个穿着一袭白衣的人,想来是我身上这件衣服的主人。

走近些,他很好看,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好看,虽然我笼统也没见过多少人。

我呆呆的望着他,随后挨着他,抱住腿,坐在地上,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海,不像是有活物的样子,可他还支棱着鱼竿。

这里,约是阿鼻地狱吧,只是好像太冷清了些,我应当是死了,只是不知道母亲可看到我的尸身了。

之后,他醒了,和他的样貌一样,声音也格外的好听,他开始和我搭话,起初我是不想搭理他的。

后来想着,他约是阿鼻地狱的使者,要了解已死之人的生平,我便说了,这是我第一次,说了那么多话。

只是有些意外,这里并不是阿鼻地狱,他也不是什么使者,还安慰我,说要收我为徒。

他不了解我,所以才会这般说,若是想着,我并没有立马答应。

之后在他的软磨硬泡下便应下了,他问我名字,我还没有,母亲也只是唤我“鲤儿”,一个龙鱼族普遍的称呼。

他叫沈飒,字清帆。我不太明白什么是字,不过,很好听,后来这个名字在我的心上徘徊着,又深深的住了进去。

他夸我长的好看,真身亦好看,我本以为面目可憎的面貌,他竟觉得好看,我好像有些喜悦。

他唤我沈钰,随他姓,取金字为旁,宝玉为主的钰,意为,他的珍宝。

这是不是意味着,我便是他的珍宝,是不是,我,可以稍微任性一点?

百年时间,原先是我觉得很漫长的日子,现下却觉得太快了,我以为我可以和师父好好生活在一起,连母亲都记不太起来,能开心的过每一天。

离别总是那般突然,我将母亲亲手剜下的逆鳞送于他,希望他日后能来看看我,我很不舍,但,抵抗不了,还是太过弱小了啊。

再次回到太湖,见了母亲,彼时,母亲看着我先是惊讶、喜悦,之后见着我的龙角又是一阵怨恨,手上拿着匕首,往我这里走,我只深深的看了眼母亲。

便往太湖岸上跑去,不知道母亲在忌讳什么,并没有追上来。

而我,遇到了一个人,她穿着富贵华丽,说吃了那枚土黄色的丹药,母亲便会不再担忧我,不再那般痴狂,身为人子,我自然同意了,左右只是颗丹药罢了,只是没有师傅的丹药味道好。

却也忘了师父曾说过,莫要随便吃别人拿来的东西,等我反应过来时,我已经被带上了天界,成了天帝长子——润玉。

忘了前尘,亦忘了师父。

天界的日子,并不好过,尤其是被我唤作母神的天后诞下子嗣后,我便越发难过。

为了日子能好一些,我学会了讨好别人,那个比我小的弟弟,天界的嫡子,二殿下——旭凤。

再大些,我得了个夜神的职位,虽清寒,却总比以往好上一些,反正,我也喜欢冷清些。

本以为我会一直这般过下去,然,变故突生,那个眼睛看不见的人说是我的师父。

他一副骗子模样,真是奇怪,我竟然还有些信了,尤其他身上有我幼时的逆鳞。

原来,我真的是他的徒弟,他允诺而来,只是双眼出了些问题,看不见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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