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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0章 第 60 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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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个样貌出众的男士, 在舞池上跳舞,着实显眼,强劲有力的舞步, 相互争夺主导权,两人间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,舞蹈中带着粗野的气势, 似两头优雅的野兽在角斗,只不过关泊雅掌控全局的姿态, 每一个旋步,转身都干净利落, 势头更压沈清川一头。

关泊雅向后退一步, 游刃有余的神态, 仿佛是在纵容对方的反抗,迁就沈清川的逼过来的舞步,靠近时衣袂摩挲, 他的眼神轻佻而又危险, 轻笑一声说道,“小海棠,你靠得太近了, 就这么迫不及待吗?”

沈清川看到关泊雅那张褪去脂粉的脸,依旧冷艳,却多了几分雅致和痞坏,之前他没有发现他是男的, 是他眼瞎, 但心中更多的是被蒙骗的耻辱感和愤怒。

沈清川的眉眼冷了下来, 表情变得有些严肃, 却不知道, 他现在发梢上垂着一两滴汗珠,领口微开,白如玉的脸蛋上因为运动多了一层薄薄的绯红,应该是眉梢含情,眸光如火,是在让人心动,暧昧又疏离,更让人想掠夺,他反问关泊雅说道,“那你离我远点!”

说着,一手推开关泊雅,打算结束这一舞。

小提琴忽然拉出了一长长的高音,关泊雅拉住沈清川的手猛地一拖,沈清川旋即落入他的怀里,众人发出不小的惊呼声。

沈清川背靠着关泊雅的胸膛,他比关泊雅略矮了些,有种被对方完全笼罩的错觉,云鬓厮磨,呵气成云,暧昧的让沈清川有些腿软,呵出的温热气息落到他颈侧,如同落吻般,忽然意识到有些危险。

“那可不行。”关泊雅的心情很不错,他的动作优雅而干净利落,一动一顿都能带给人感官的刺激,紧凑而又松弛有度,规律而又自由浪漫。

全场的光芒都被那两人夺去,场面变得热烈而迷幻,年纪轻的少爷小姐在欢呼雀跃,年长些的老爷夫人认为男男跳舞不成体统,对这嗤之以鼻。

林风晚被甩到舞池边上后,脸色就十分难看了,舞池最亮眼的两人,一个是她外甥一个是她舞伴,她泡在风月堆里三十多年了,哪能没看出她的好外甥是对沈清川有意思,外甥抢小姨夫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。

舞池中的徐慕慕和乔彬在翩翩起舞,丢来了一个挑衅的眼神,所以林风晚对后续前来邀舞的人都没有好脸色,凭他们这些歪瓜裂枣也想和她共舞,都比不上沈清川一根头发丝,她要配就要配最好的。

“这位女士,能否邀你共舞呢?”

林风晚刚想回绝,“滚”字跑到嘴边,又吞了回去,闻声抬头,来人长的极其华贵英俊。

见林风晚的眼眸微动,傅辰梁的声音带着几分挪揄,说道,“难道你就任由那两个人把你这个主人家的光芒,夺走吗?”

傅辰梁在关泊雅露脸的那一瞬间,就什么都明白了,他家老爷子不是给他找个小妈啊,不知道关泊雅是不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呢。关泊雅是男的,那么他之前的身手就说的过去了,转眼扫过沈清川,看到他一脸不情愿,看样子他还是有机会的啊。

“请吧!”傅辰梁微弯腰,做了一个绅士邀请的动作。

林风晚微抬下颚,高傲地把玉手放在傅辰梁的手心里,两人滑入舞池,旋步靠近到关泊雅两人的旁边,傅辰梁的舞步是十分具有进攻性的,扶着林风晚的腰身,靠近关泊雅,朗声说道,“关老板,好巧啊。”

关泊雅淡淡回了一句,“傅辰梁,你不是在渤海城吗?”

沈清川见有熟人在场,而且认出了关泊雅是男的,更不好意思和他贴舞,欲挣脱关泊雅的掌控,但关泊雅的手如同铁制的镣铐,丝毫挣脱不了。

关泊雅把贴在沈清川腰肢身后的手,往前推了推,衣袂摩挲发出窸窸窣窣,好不容易拉开的距离,又被扯了回去,贴的更加近了。

“老爷子给我放了个假期,听说津沽美人多,风景好,我过来游玩。”傅辰梁往前跨步说道。

音乐变得越来越激昂,随着旋律大步快速移动,交错间,趁着关泊雅松开手的间隙,沈清川往后退了几步,却被另一支手拽了过去。

傅辰梁拉沈清川入怀里,推了一把林风晚,开口对沈清川说道,“沈三少,陪我舞完这半曲吧。”

林风晚想要的是沈清川,而不是和关泊雅跳舞,她知道是被傅辰梁戏弄了,这和原来说好的不一样,欲走出舞池,却被关泊雅拉着继续跳舞。

舞池外的人们,完全被他们所吸引了,关泊雅和傅辰梁似两个斗士,两人间的剑拔弩张,□□味十足,热烈的舞场像是危机四伏的战场,干脆利落的舞步似剑拔出鞘,每一次眼神交汇,都似刀剑碰击的火花。

只有不停地掠夺,不停地进攻才能,守护属于自己的珍宝。

场外的小姐们都露出沉迷无法自拔的表情,华丽的舞步,英俊的男人,如弥漫硝烟的氛围,美丽平静的假面下暗藏着许多暗流涌动,让她们忍不住沉沦。

沈清川厌倦了跳女步,再下一个节拍,他旋步错过关泊雅和傅辰梁伸过来的手,侧身拉过林风晚,旋着舞步远离那两人,重新掌控男步的沈清川,似乎要把之前被压制的愤怒发泄出来,但顾虑林风晚是女子,狂放的舞步张弛有度,眸光似穿透山岭薄雾的光辉,林风晚的脸上挂着微笑,深紫色的裙摆飘展似花朵盛开。

另一边关泊雅和傅辰梁两人间的氛围就更紧张了,关泊雅表情冷淡,若冰霜覆盖,傅辰梁脸上挂着笑,笑意却未达眼底。他们互不退让,争夺着男舞步的主导权,两人间的动作不似舞步,反而有一种在肉搏的错觉,大概两个人的舞步都太华丽了,如一场视觉盛宴,就算又也瞧不出。

一时间舞池外的人,不知道到该聚精会神看哪一处,沈清川快步向前,旋步转身,把林风晚一搂,压低膝盖,单手托举她的腰肢,倾身下去,回荡在舞池中的音乐停了下来。

一曲舞跳的畅快淋漓,沈清川额头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细汗,微微喘气说道,“林小姐,该满意了吧?”

林风晚软软地靠在沈清川的身侧,手轻搭在他的肩膀上,红唇吐气,声音娇娇地说道,“再陪我喝一杯,我就告诉你。”

顺着石板平铺的石阶小道,穿过三道花墙,来到一栋光线通透的白色小楼,木制的地板上面铺着一张大大的蓝红繁丽金丝花纹地毯,角落里放着金色喇叭样式的留音机,一面墙当做酒柜,红木交错成格子,横摆着一瓶瓶不知什么年份的葡萄酒。

林风晚抽出一瓶酒,这些酒都是酒庄老板送给她的,地毯是布庄老板送的,凡是送过她东西的,都可以借她的地方来请客,那些老板虽然也有钱,但场面可没有她这儿漂亮,加上她的名气,只要发帖子,就没有邀请不到的客人。

林风晚用开酒器拔开酒塞子,她让沈清川先在沙发上坐着,今天她玩的很尽兴,虽然突然横出了她外甥这个枝节,但沈清川的确给她挣脸面,比起关泊雅的冷艳,傅辰梁的英俊,她更好沈清川这一款,样貌出众,一看就是金玉锦衣捧出来的少爷,单是站在原地不动,就像是会发光的宝石,在场的夫人小姐们更哪个不喜欢宝石。

沈清川坐在黄梨木软沙发上,看到林风晚端来两杯葡萄酒,开口说道,“林小姐,我大哥的消息... ...”

“你急什么?”明明沙发上的空位置还有很多,她偏偏靠近沈清川坐下,端起高脚杯,递给沈清川,说道,“来先陪我喝一杯。”

沈清川接过酒杯,抿了一口,清凛而带着酸涩,有着淡淡的植物芳香,留音机放着轻缓而动听的曲子,他说道,“林小姐,今天是最后一天了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林风晚起身走到窗边把帘幕拉上,只留一条细细的缝隙,漏出薄薄的日光,她缓缓走到沈清川的旁边坐下,手臂挨着沈清川的胳膊,柔声说道,“只要你陪我度过今天,我什么都告诉你。”

沈清川哪里不知道林风晚是在想什么,他猛地起身,用力拍下林风晚搭在他肩上的手,细长的日光落在他裤腿上 ,深紫色的西装裤,一小块布料似变成了浅浅的紫罗兰色,说道,“林小姐,还请自重!还望林小姐念在这几日,我鞍前马后的份上,告诉我,有关我大哥的消息的,我是真的很急切。”

林风晚手背都红了,沈清川那一拍把什么暧昧氛围都拍散了,其实男女之间无非也就那点事,论起来沈清川陪她一次,他也不吃亏啊。

既然沈清川无意,她也不喜欢勉强别人,外头她的追求者还有大把呢,但被人拒绝了,林风晚的面子上挂不住,心底还是藏着几分气,她点了一根烟,双腿交叉地坐在沙发,说道,“你的好大哥就快当坞山金龙寨的乘龙快婿了,安全的很,你着什么急?”

沈清川一听这个消息,心先是一慌,强忍着怒气说道,“什么时候的事?”

“后天你的大哥就要入赘了,霍大小姐可是非要嫁给你家大哥不可,霍大当家的就这么一个独女,当然是舍不得她嫁到远处去的。”林风晚把香烟的灰烬抖落在桌面上的一盆观赏花三角梅,花开得密密层层,拱形下垂,干枯了而轻薄花瓣沾上一点火星,霎时就卷曲了起来,花瓣被烫传了一个小洞。

霍大龙十几年前和她有过一段,后来分了,两个人就维持着不咸不淡的交情,林风晚偶尔还会请霍大龙来做客,向来是官匪一家亲,她这地也热闹,霍大龙来做客过几次,前些日子发来请帖,说是要纳婿。

“你不早说!”沈清川甩下一句,就走了出去,他得赶快回去,去巡捕局报案,召集伙计们去救他大哥去,这消息要是传回沈家,沈老爷子怕是要心脏病犯了,他绝不会允许他的长子成为土匪窝的女婿的,沈老爷子最恨的就是土匪,早年间出来闯荡行商的时候,不知道吃了多少的亏,折损了多少个伙计。

林风晚看着沈清川的身影远去,把卷烟丢到花盆里去,端起酒杯,喝尽了剩余的葡萄酒,低声说道,“白费了我的好东西。”

和林风晚混的这几天,沈清川基本上都把林风晚的家逛熟了,他不想再撞见关泊雅或傅辰梁,自是知道出去走哪一条路近,他走的匆忙,踢到从土地里拱出来的树根,差点摔倒,还没站稳,被一支手扯了过去。

在他还没反应过来,关泊雅就伸手推他撞到粗壮的紫藤树树干,春天早已远去,紫藤树垂下的枝条剩余零星紫色或深紫色的小花,随风摇曳,受到外力簌簌地飘落几朵。

沈清川正要起身,关泊雅却欺身压过来,一只手按住沈清川的肩膀,将他整个困在树下。

“玩的开心?”关泊雅几乎将沈清川整个人笼罩在他身下,冰凉细腻的手指,滑过沈清川的脸颊,穿过如鸦羽的头发,抚向他温热的颈脖摩挲着,上面并没有痕迹,靠近细嗅,也没有沾染上让人厌恶的脂粉。

“滚开!”沈清川被惊了一跳,风吹着他的脸发白,伸手用力一推,却发现关泊雅晃动都没晃动一下。

关泊雅抓住他的手,狭长的丹凤眼,清亮的有些妖异,眉骨露着锋利的寒意,似满月下的清辉白雪,沈清川有一瞬间失神。

一朵紫色小花裹挟浓郁的芳香,打着旋飘落落到沈清川的颈部处,关泊雅说道,“力气怎么这么小?”

沈清川面色窘迫,又羞又怒,脸蛋浮起一丝绯红,后又惊觉自己的腿有些发软,莫说推开关泊雅了,他现在整个人倚扶在关泊雅的身上,才不至于滑落跌倒在地,这是怎么回事?不单只他的脸发烫,似乎连他的腿脚也在发软发烫,似猛然窜起的火苗,被风一吹,变成熊熊大火,来的突然又猛烈。

关泊雅也瞧出了他的不对劲,扶住他说道,“你怎么了?”

沈清川只觉得关泊雅的手冰凉凉,忍不住想多靠近,覆过去却发现连轻轻的触碰,他都受不住,身体里的火烧的更旺盛,连带他的骨头都是烫的,可这来潮汹涌的热意,他的身体抵挡不住,脑袋却是清醒的。

一定是他喝下那杯酒坏了事了,林风晚看他只抿了一口,以为药性不大,就任由他这样跑出来,也不告诉他一声。

沈清川合并双腿,蜷缩弯腰蹲下他,他不愿把丑态暴露在关泊雅面前,吼了一句,说道,“滚开!”

关泊雅单膝蹲下来,伸出手指抬起沈清川脸,羊脂玉一样的肌肤浮起一层嫣红来,他摸了摸沈清川的脸颊,越看越喜欢,低下头,将唇覆盖了过去。

风摇曳树枝,树叶摩挲的细响,依稀可以听到远处传来的阵阵喧哗和乐声,此处仿佛被隔绝的小天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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