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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章 第二十七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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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怎么会变成这样的?

隋驷喉咙发涩, 他的手指动了动,慢慢攥实。

这些天……不止司机和聂驰,医院也反复提醒他, 喻堂的状态不该像看起来那样正常。

喻堂的状况, 不适合再全职替他做助理工作。

聂驰来问过他, 最后的这几个月, 要不要给喻堂办理因病休假手续。隋驷觉得无可无不可,他原本就招了新助理, 跑跑腿的事谁都能做, 不一定要是喻堂。

工作室的模式已经成熟,各项工作步入正轨,从没出过问题。隋驷一向认为,谁去谁留、多一个人少一个人, 其实不会有多大的影响。

他原本想着,等喻堂稍好些, 就把人接回家里住些时间。

在医院里, 隋驷为了让喻堂听话,特意拿“临时有工作, 不能找不到人”来吓唬他,心里其实并没真想让喻堂做什么。

具体的工作事宜明明每一项都有人负责,隋驷一直想不明白, 喻堂怎么每天都显得那么忙。

或许是喻堂天生不习惯闲下来, 隋驷那时想,可以用工作当理由, 把人押回来, 安安生生的好好休息一段时间。

喻堂心理有问题, 或许就是这些年太忙碌了, 放轻松歇一歇,总能调整好的。

“喻堂。”隋驷不想否认这个可能,他拿过支烟,伸手去摸打火机,像之前一样放缓语气,“喻堂,我有事——”

画面里的人微微打了个颤。

这句话似乎触动了什么开关,可视电话的屏幕里,喻堂听见这一句话,忽然站起身。

像是某种被输入好的既定程序一样,喻堂的行动格外流畅,点开电子屏上的工作备忘录,按时间和重要性排序,逐个勾选备注。

他一边查看着时间,一边调出隋驷可能的需求,分屏待命,看起来甚至还想起身去拿钥匙和外套。

但他毕竟才刚在生死线上走了一趟,甚至还没有回医院接受妥善的治疗,才站起来,就不自觉地闷哼了一声,苍白着脸色晃了晃,扶住桌沿。

“喻堂!”隋驷被他吓了一跳,喉咙发紧,“你干什么?!”

“隋老师,我在。”

喻堂微垂着肩膀,他的额发被晃得有些松散,鬓角一点点渗出冷汗,语气却仍然很稳定:“您有什么需要?请稍等,我这就过去……”

隋驷看着他,神色错愕,没能说得出话。

喻堂静静等了一会儿,没等到他的吩咐,扶着桌沿慢慢站稳,轻声问:“隋老师?”

隋驷攥着那支烟,手指发僵,没动弹。

和刚才那个人影比起来,现在的喻堂简直显得太正常了。正常得和过去每一个深夜,喻堂接到他打来的电话,紧急处理突发事务的时候一模一样。

一模一样,连语气都没有任何变化。

隋驷从没觉得有什么不对。

喻堂给他做助理,听话,懂事,利落好用,处理任何事都不会让他多操半点心。

他不知道,在他从没留意过的时候,喻堂原来把自己训练成了一架机器。

一架随时能做出程式化反应,不需要修整,没有情绪波动,不会出错的机器。

“你坐下,我没有事要你做。”

隋驷嗓子有些哑:“……喻堂。”

喻堂像是有些疑惑,但依然没有提问,只是温顺地坐回去。

隋驷用力捏着烟,他不想再吓到喻堂,控制住情绪,缓声问:“你不回住处,来工作室干什么?”

“我想起些工作,还没有做完。”

喻堂流畅地回答:“这些天耽误了不少事,还有些安排调动要做,我想来处理一下……”

隋驷打断他:“不要做了。”

喻堂微微停了下,抬起眼睛看他。

喻堂的五官其实很温秀,他读的书太少,身上没有那种学生才有的天真气,这样木讷坐着,没有锋芒也不亮眼,气质普通得很不惹人注意,浪费了这样的好长相。

“不要做了。”隋驷不想再听他说话,语速飞快,“没什么事那么要紧,你现在回医院,再做个身体检查,今晚在医院休息。我叫聂驰陪你,你——”

喻堂安静听了一会儿,摇摇头:“我没事,隋老师。”

隋驷眉峰蹙得更紧。

“聂先生的工作,都会向本家汇报,医院也有隋家控股。”

喻堂说:“您和柯先生的事还没有全部处理妥当,我们现在的婚姻状况被隋家知道,对您不好……”

“您不喜欢我在工作室,我就回去。”喻堂想了想,温声说,“明早再来。”

隋驷低声问:“你回哪儿去?”

喻堂回答:“我的住处……”

“地址。”隋驷说,“我想去看看你的住处,给我地址。”

另一边,喻堂忽然没了声音。

隋驷脸色很难看,一点点把那支烟撕碎,隔着屏幕,看着不说话的喻堂。

隋驷问:“地址在什么地方?”

喻堂答不出来。

他的脸上又隐隐没了血色,一动不动地坐着,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。

隋驷像是又看见了那个苍白的影子。

这样的认知几乎在隋驷脑子里扎了一下,他猛地清醒过来,几乎有些懊恼地皱紧眉,尽力调整语气:“喻堂……喻堂。”

喻堂不说话,安静地看着他。

“我没有要凶你,我是——你不要误会。”

隋驷说得艰涩,他是第一次对喻堂解释,不知道该怎么开口:“我是想说,你可以回家里来住。”

隋驷想起在卧室的柯铭,又补了一句:“等明天,明天我接你回来。”

喻堂轻声说:“好。”

他答得温和平静,隋驷反而更难受,徒劳离屏幕近了些。

“不要乱跑了,今晚去我的办公室,那儿有休息间,里面有床。”隋驷说,“你不要这样,喻堂,我不骗你,我好好对你。”

喻堂很乖地点头:“好。”

隋驷闭了下眼。

不知为什么,他说出的话,每一句喻堂都好好地答应,每一句都挑不出错。

每一句都全然无处着力,彻底失控。

隋驷靠在沙发上,隔了半晌,低声说:“去吧,挂断通话,不用回了。”

他说的每一句喻堂都听,另一头果然没有再开口。

隔了两秒,挂断的忙音响起来。

隋驷睁开眼睛,挪了下手臂。

通话界面被关掉了,屏幕依然亮着,工作室的远程监控自动弹出来。

喻堂没有去他的办公室,依然一动不动地坐在桌前。

办公室没有开顶灯,台灯光芒边缘,喻堂的身形掩在白衬衫下面。他腰身窄瘦,单薄得脊椎都透过布料,一点点嶙峋地凸出来。

喻堂就那样安静地坐着,他或许不需要休息,又或许早忘了该怎么休息。

就像他对着隋驷,也像他承诺过的那样,合约将满不再纠缠,渐渐忘了什么是高兴和难过。

喻堂的办公桌上,放着当初工作室的一张合影。

五年前,十九岁的、刚来隋驷身边的,腼腆青涩的微笑着的喻堂。

……

隋驷恍惚着坐了近半个小时。

柯铭走出卧室,看见沙发上的人影,有些疑惑,轻声叫他:“哥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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