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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3章 风口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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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点多的时候,叶念从恶梦中惊醒,身体像刚从水里捞出来,脑袋疼得厉害。

大口大口的呼吸,胸腔依然隐隐作疼。

打开床头灯,昏黄的光晕驱散梦境最后那片化不开的血雾,叶念掀开被子,手脚虚软的走进浴室洗澡。

身体被热水包裹,紧绷的神经和身体肌肉一寸寸放松下来,四肢八骸都泛着酸,叶念抬手捂住眼睛。

她刚刚梦见叶响出车祸变成植物人躺在病床上,她像孟悦那样,带着刀去找付西泽,唐豫州和宋佳岚却挡在她面前,一气之下,她捅了唐豫州一刀。

明明只是一场梦,叶念却觉得自己手上还残留着唐豫州伤口涌出来的血温,挤沐浴露洗了好几遍手才罢休。

恹恹的从浴室出来,冷不丁看到床上坐了个人,叶念吓了一跳。

唐豫州眼皮一掀,浮着血丝和青黑之气的眸子钉在叶念身上,声音沙哑的说:“大半夜不睡觉躲在浴室洗澡就这么好玩儿?”

叶念立刻低头说:“抱歉,我有点失眠。”

这个房间和唐豫州的房间隔得还是挺远的,叶念其实不确定是自己把他吵醒的还是他本来就睡不着,故意拿自己撒气。

不过不管怎么样,胳膊拧不过大腿,叶念先道歉总是可靠的。

屋里有空调,她还穿着夏天的吊带睡裙,裙子绵柔贴身,密布着小碎花,有点性感,露在外面的锁骨和胳膊被热气蒸得白里透着红,汗毛都泛着暖融的光泽,裙子遮到小腿,圆润的脚踝和小巧的脚掌羞怯的紧挨在一起,她整个人都透出一股粉嫩可口的诱人味道。

唐豫州的喉结微动,移开目光,说:“洗澡又不能助眠,瞎折腾。”

他说的是事实,叶念无法反驳。

沉默了一会儿,唐豫州绷着脸说:“跟我来。”

叶念跟他一起上楼,唐豫州拿了两个睡眠眼罩给她。

这种眼罩阮溪之前也推荐叶念买过,只是后来她失眠的情况越来越严重,眼罩就没什么作用了。

唐豫州用这个,是他也失眠吗?

叶念看着眼罩出神,唐豫州问:“还不走想留下来陪睡?”

唐豫州是故意这么说的,眼神也直白的落在叶念胸口,他头上还缠着纱布,叶念反而不害怕,主动走过去抱住他的腰。

沐浴露的柠檬清香和软媚的体香钻入肺腑,唐豫州本能的握住她细软的腰肢,嘴上却还硬邦邦的说:“我需要静养,出去。”

叶念把脑袋埋在他脖颈,闷闷的说:“唐豫州,我昨晚一晚没睡,好困。”

“……”

唐豫州不说话了,稍稍用力,把叶念带到床上。

叶念自发的窝进他怀里,和他比起来,她的骨架娇小,完美与他契合,像他命定缺失的一部分。

唐豫州板了一会儿脸,放在叶念腰上的手一点点收紧,一颗心终于回落。

他不是被叶念洗澡的声音吵醒的,而是梦见她又像三年前那样消失不见,而他被困在不见天日的方寸间,怎么都出不去。

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对他来说实在太糟糕了。

第二天唐豫州依然没去上班,不过今天是周六,他不用忙工作。

吃过早饭,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,为了避免尴尬,叶念拿出拖布,打算做家务打发时间,唐豫州余光一扫,问:“你要做什么?”

叶念说:“我感觉屋里有点脏,想打扫一下。”

唐豫州眉心挤出两条褶皱,只差在脸上写出几个大字:用得着你?

叶念坦诚的说:“这个我也会算工钱的。”

唐豫州眉心的褶皱又多了两条,冷冷的说:“认清楚你自己的身份,我不需要你身兼多职。”

这句话翻译一下就是,床伴是床伴,家政是家政。

叶念乖乖把拖布放回去,唐豫州换了身衣服下楼,拿着领带对叶念说:“过来。”

叶念走过去帮唐豫州系领带。

距离上一次帮唐豫州系领带还是三年前,那个时候他刚创业不久,要去见客户,第一次穿西装,怎么都打不好领带,便黑着脸把领带拿在手上,乍一看像是要去勒死客户。

叶念无意中撞见,试着问要不要帮他系,唐豫州绷着脸把领带塞进叶念手里。

他的衬衣扣子崩掉了一颗,锁骨若隐若现,站得近些,能闻到浅淡的男士香水味道,有种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的独特魅力。

叶念那时偷偷揣着喜欢,第一次离他那么近,心跳快得像是要从嗓子眼儿跳出来。

他比她高出大半个头,她要稍稍踮着脚才能够得上,不自觉屏住呼吸,动作小心,尽可能不碰到他的皮肤,生怕轻薄了他,然而他对她的心思毫无所知,特别耿直的问:“你想憋死自己吗?”

叶念的脸瞬间爆红,大口呼吸又被呛到,糗得想要原地消失,他却又好像看出她的羞窘,不再多话,只轻轻拍着她的背顺气。

那个时候天气还挺热的,叶念只穿着一条薄荷绿无袖连衣裙,隔着薄薄的衣衫被他燥热的大掌从颈椎抚到腰,全身都酥掉。

怕会失态,强装镇定帮他系好领带,落荒而逃。

他的大掌却在梦里缠了叶念好几日。

那个时候叶念满心都是喜欢,只觉得羞涩又甜蜜,如今再回想起来,便觉得唐豫州那个时候的行为有点轻佻。

呛到拍拍背就好了,干什么要摸她的背?

思维发散着,叶念已熟练的帮唐豫州系好领带,刚要撤身退开,腰肢被揽住,唐豫州微微用力把她带得离自己更近,幽幽的问:“动作这么熟练,帮多少人系过领带?”

没有其他人。

是那次帮他系过领带后,她在家偷偷学了很多系法,还拿叶响练习过很多次,只是后来再也没有机会帮他系领带。

这都是年少时做的傻事,说出来也挺可笑的,叶念淡淡的说:“进乐颂的时候做过培训,如果客人有需要,还要提供熨衣服之类的服务。”

唐豫州抿唇,虽然已经知道叶念在乐颂不会给客人提供那种服务,但想起那天晚上她媚眼如丝的勾着他的脖子撩拨,还是忍不住猜测她是否还接受过那方面的培训。

毕竟如果不是她那天晚上像个勾人魂魄的妖精,他也不会跟她回家,更不会在床上开启他们的重逢。

心头不爽,唐豫州放开叶念,冷着脸说:“昨天不是买了衣服,怎么不穿?”

这话像是要带叶念一起出门,叶念有点意外,轻声说:“衣服刚洗还没干,我穿个外套就能出门。”

叶念拿了最近常穿的蓝灰色棉服,她怕冷,棉服连小腿都包住,帽子上有一圈蓬松的毛,还没出门,她就把拉链拉到最上面,乍一看像个移动的棉球。

那些上流社会的夫人小姐绝对不会把自己裹成这样,唐豫州将她从头打量到脚,颇为嫌弃的问:“就这么冷?”

叶念说:“我体质差,比较怕冷。”

本来她还想戴围巾的,找了一圈没找到,应该是落在出租屋被扔掉了。

唐豫州说:“你的体力确实不行,该好好锻炼一下。”

“……”

唐豫州身量颀长,气质不俗,原本就很惹人注目,现在头上缠着纱布,回头率更是百分之两百。

他是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,但一路都被人这么当成猴子看,他周身的气息也冷得要把人冻僵。

纱布至少一周后才能拆,就算拆了纱布,伤口也要半个多月才能拆线,拆完线,伤疤怎么也要两三个月才能完全脱落。

叶念越想越觉得唐豫州不知道哪天就会因为这条伤疤暴走,试着提议:“要不我们一会儿去买个帽子吧。”

唐豫州偏头,给了叶念一个杀气十足的笑。

叶念摸摸鼻尖,暗暗叹气,是他要冲动撞人车的,她尽心尽力的照顾,还帮他出主意,怎么还要被他记恨上?

唐豫州带叶念去物业,让物业帮忙找个家政,要求对方是四十岁以上的女性,手脚麻利,话不多,诚实可靠,最好能保证长期稳定。

唐豫州谈正事的时候,气场自带一股匪气,头上的纱布让他看起来更不像是好人,物业战战兢兢的答应,没想到唐豫州开出来的工资相当阔绰,笑容立刻真实了三分。

从物业出来,唐豫州没打算回家,带着叶念往外走,叶念好奇的问:“还要去哪儿?”

唐豫州说:“不是你说要买帽子?”

你不是瞪我没同意吗?

叶念腹诽,又听见唐豫州说:“去世贸广场那边。”

唐豫州的驾照被吊销,两人出门只能打车,前面有三个人在排队,等了几分钟司机才接单,司机距离他们有点远,要五分钟才能过来,叶念倒是不在意,一抬头见唐豫州抿着唇,唇色有点白,想起他现在身体比平时虚弱,小声问:“冷吗?”

今天没太阳,这会儿还在吹风,冷意像牛毛针一样穿透厚厚的衣服还要往骨头缝里扎。

唐豫州看都不看叶念,背脊挺直,站得像根电线杆。

他这样的人,就算冷死在路边估计也不会说半个“冷”字。

叶念朝唐豫州挪了一步,抓住他的手,果然摸到一片冰凉。

逞强被戳穿,唐豫州有点恼怒,瞪着叶念说:“你……”

刚说了一个字,手就被抓着放进暖烘烘的衣兜,叶念一脸真诚的说:“我还是觉得好冷啊。”

唐豫州深深的看了叶念一眼,在她要松开自己的时候,反握住她的手。

司机准时到达,车上暖气开得很足,上车后,唐豫州却自发的把手揣进叶念兜里。

司机是个胖胖的中年男人,面相很和蔼,瞥见唐豫州的动作,半开玩笑的问:“小伙子这是惹女朋友生气被打了?”

唐豫州说:“嗯。”

司机以过来人的口吻说:“女人嘛,都有点小脾气,遇到矛盾哄哄就好了,你逼她动手,肯定是把她心伤狠了,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,先服软认错就对了,再抱一下亲一下,天大的事都不是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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