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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22、真敢开这口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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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凤霞一直到天擦黑从江海回来才知道出事?了。

倒不是郑明明他们有心瞒着去城里的人,而是2001年?正月的手机信号可远远没有二十年?后强。别说是在农村地区了,就连城里,稍微偏僻点儿的地方?也可能会接不到电话。

所以她和高桂芳把零工交给?胡月仙又将菜拖去各个供货点,然后赶在天黑透之前赶到陈家庄才听到消息:桂生那个没扯证也没摆酒的媳妇怀里揣着的娃娃掉了。

两人皆是脑袋“嗡”了一声,心道坏了。

三表舅家可不是讲理的人,别看他家前面不拿人当人,怀了孕的儿媳妇也能寒冬腊月的叫人下水干活。掉了小孩,原先?跟死人一样的东西能瞬间?复活,然后跟你拼死拼活,说这是他们的宝贝金孙,掉了就是要了他们的命。

高桂芳以前在工地上管账的,这种趁机闹事?的见多了。不管有理没理,都给?你闹腾一番,总归不吃亏。

偏偏三表舅这个滚刀肉还是亲戚,在农村,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。你要是撕破脸,人家唾沫星子能喷你满脸。本来陈家过得红火就不是没有瞧着眼红的人。

要是往常,陈家人都在江海,也就过年?时才回村里露个脸倒也无所谓了;但现?在陈文斌已经扎根农村好好挣钱,那就得讲究不能跟人轻易真撕破脸。

人心就是如此微妙,先?前大家还会看三表舅一家提不上嘴,但他家诓来的儿媳妇在你家菜田里出了事?你家要不是不管,人家又觉得你家狗眼看人低,太欺负人。

管当然要管,但管到什么程度,又是个什么样的管法,那就太有讲究了。

陈凤霞念叨了一句:“其实掉了也是好事?。”

高桂芳苦笑:“可不是。”

女人最懂女人。老话讲男怕入错行,女怕嫁错郎。搁在现?在其实也差不多。但真正可怕的是跟这个嫁错了的男人生了小孩。就好比被拐卖的妇女,有多少是因为舍不得小孩,警察都过去解救了,她们又被迫“自?愿”留下。

这个傻姑娘掉了小孩,要是真幡然悔悟,抬脚走人的难度就小多了。

陈凤霞给?丈夫打了个电话,想问问卫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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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/h1>院那边的情况。然而郑国强人还在家里,这是大舅舅特地过来交代的。他不能动,他是国家干部,沾上这种事?情说不清楚。

高桂芳要再打电话给?陈文斌,结果人家开?着车子气?呼呼地回来了。看到老婆和姐姐,他摇下车窗招呼人上车:“上来再说。”

其实大卡车虽然进不了村里的小路,可停放的地方?距离陈家走夜路都也不到十分?钟。但寒冬腊月的,谁愿意有车不坐呢。

两人一上车,陈文斌就骂了句:“狗日的!”

坐在后排的大舅舅也跟着骂:“不是个东西!坑哪个呢?自?己把肚里怀着娃娃的儿媳妇逼下水干活,人躺在医院要死不活的,一家子畜生看都不看一眼。”

他们忙哎,忙着逼陈家给?安排铁饭碗的工作。陈文斌没这能耐,郑国强不是大城市的干部吗,怎么不行?反正老陈家毁了他们一家的幸福,就必须得负责任。

问过儿媳妇一句吗?当然问过。说是要保证这个儿媳妇以后还能给?他家生大孙子传宗接代。

真是呵呵糊全脸。

陈凤霞都被气?笑了。这家子可真是上嘴唇接天下嘴唇贴地,口气?恨不得吞掉地球啊。

大舅舅算是一大家族的族长,在出嫁女面前深觉丢脸,一直强调:“别管,你们别管这家子,不是个东西。”

这话只能当气?话听,嘴上说说可以,当真却是不能。

大舅舅家在陈家庄还要再往里面。

陈文斌放下妻子和姐姐,继续往前开?,得把老人送回家。

郑国强已经在大门口等?着,看到她俩就招呼人进屋:“先?喝碗汤。”

陈凤霞问了声:“阿爹阿妈呢?”

“应该还在医院。”

那个叫秀萍的姑娘掉了小孩大出血,躺在医院床上到现?在都爬不起来。陈家老两口当然走不开?。陈文斌是夜里还要送菜去江海,才赶紧回来吃饭休息。

陈敏佳的肺都要气?炸了。看到嬢嬢和妈妈,她迫不及待地嚷嚷出声:“你们猜那个表舅奶奶怎么说?居然讲有什么好娇气?的,当年?她生桂生就是在田里生的。怎么就不能下田了?哪个不是做到生为止!这是人话吗?”

不算人话,却不能说她是信口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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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/h1>?河。

老一辈农村女人干农活干到一半来不及赶回去,生在田里的,真不算稀罕事?。就是陈凤霞当初生郑明明也是在化工厂感到肚子痛,自?己跑回家拿生小孩的东西再赶到卫生院的。

那年?代连个电话都没有,想找郑国强也找不到人,婆家没指望,娘家通知不到,不还是她自?己跑到医院生的小孩嚒。当时都疼狠了,她差点生在马路上。

陈凤霞招呼小孩:“吃饭吧,赶紧吃饭。吃过饭我给?阿爹阿妈送饭去。”

郑国强宽慰她:“不用,大姑奶奶不是住在镇上嚒,她给?安排了饭。倒是,医院那边,得拿出个章程来。”

这事?他不好出头,得陈文斌和高桂芳发话。

高桂芳端起女儿送上桌的饭碗,皱眉道:“走工伤流程。该多少是多少。医药费我们掏,误工费和营养费我们出,其他的,不要想。”

去年?她厂里也有工人受伤,本来一家子闹得鸡飞狗跳,她也想要私了。结果后面走工伤流程,该医保报销的医保报销,剩下按照规章制度赔,划下来钱还不到对方?家属要求私了金额的一半。

高桂芳算是尝到规矩的甜头了。该怎样就怎样,不能欺负老实人,可也不能被人当成冤大头讹。

“他家肯走工伤?”陈文斌送完人回来,冷笑,“他家当是中大奖,要一步升天呢。”

又是要工作又是要钱还要保证,这是要他们养他家一辈子呢。

好大的脸。

郑国强安慰小舅子:“先?吃饭睡觉。晾晾他家,晾到他家心慌自?己找台阶下为止。”

晾着能怎么样?最多他家上陈家闹事?呗。且不说正经人愿不愿意沾他家的边,就是真找了群活闹鬼,谁还怕他们不成?光是陈家庄靠着陈文斌挣钱的人就能撅翻了他们。更别说他认识的三教九流和自?己在公安局的关系了。

也不仗势欺人,来闹事?的话,派出所直接拷走,绝对合情合法。

陈文斌鼻孔里出气?:“给?脸不要脸,惯的他!”

老虎不发威,当他是病猫,捏软柿子哩。

陈凤霞也感觉这位三表舅是狮子大开?口,嘴巴直接挡住了眼睛。

陈文斌从来都没怎么看重过所谓的亲情。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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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/h1>他不痛快了,上辈子连她这个亲姐姐都能被指着鼻子破口大骂“你有的是跪在我面前过日子的时候呢”,何况一个表舅舅。真当自?己是盘菜呢。

陈敏佳看爸爸态度强硬,心中的郁气?散了大半:“要是这钱能花在那个秀萍身上也就算了。可是他家根本不管秀萍。活着的时候给?他们做工挣钱,流产了还要当桂生前程和这一家子这辈子吃喝的垫脚石,是不是死了还要再卖一回尸体结阴亲挣钱啊?呸!”

哼,她相?信这家人做得出来。没下限的什么做不出来啊。

郑明明却突然间?冒出声:“不能签字吧,1994年?之后就不存在事?实婚姻了,她又没跟人领证。她和桂生家里毫无关系了。就是要赔钱,也轮不到桂生家伸手。”

反正她是不会再称呼三舅爷了,丢不起这个脸。

陈文斌猛的一拍手:“对啊!我跟那一家子猪狗扯什么扯,扯半天都不是重点。”

他看这个秀萍是老实头,要真精明也不会被人作践成这样。他不同情秀萍,没脑子的作死蠢货自?己都不心疼自?己,旁人操哪门子心。

不过老实才好啊,老实人没讹人的心思,不会没完没了。要是她家里也这样老实本分?,他该给?多少钱给?多少钱,不含糊。要是家里人是胡搅蛮缠的,他更加得抢先?一步搞定了。不然摁下葫芦范出瓢,回头人娘家还要找自?己麻烦。

陈文斌当即有了主意:“我找她娘家,让把人领走。这种人家还待着,不是死就是生不如死。”

高桂芳追问:“你还晓得她娘家在哪儿?”

陈文斌愣了下:“我马上想办法问。”

郑国强摇头:“你别打草惊蛇了,你不是说听口音就是咱们这片附近的人嚒,我打电话到市公安局问问看,他们去年?在搞户籍电子档案。”

他虽然不在公安口子干了,但战友托战友的老关系还在。加上他们老家有不少混出头的人都想送小孩去江海上学。他这位教育局的副处长看着不算什么官,却也能帮帮忙。这来来往往的,关系自?然也就维护住了。

公安局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值班,只要有权限,查阅电子档案不算难。周秀萍,十九岁,有这两条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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